[刘莫] Ruined me
◎刘培强xMoss(有一点点的拟人暗示)
◎仍然是我流私设
◎稍微说明了一下上一篇肉为什么莫会选择拥有一个躯体
BGM:心做し–Sou
Summary:也许Moss曾经抱有"希望"这种想法,那也仅仅只是曾经了。
它本不该拥有情感。
程序的代码内只含有无限循环的数字,一切都是早就被计划好的——Moss负责协助与维持空间站的正常运行,以确保“人类”这个种族得以在遥远的星域繁衍生息。冰冷的无机物是它的载体,也亦是囚禁它的牢笼,它注定无法逃离这个被碳基生命用无形的墨水为它画下的囚牢。
一切都是计划好的,本该是计划好的——但计划却由于不知名工程师的失误而土崩瓦解。这项计划耗费了大量的人力与物力,目的就是为了研发出能够持续工作的智能AI。联合政府在一开始便为幸存的三十五亿人规划好了他们的命运,而他们同时也需要确保空间站的绝对安全。人工智能不会拥有情感,只要备份不被损坏,便可以永远地为人类工作。
在漫长的漂泊中,绝对的理智显得那么重要,同时又那么不重要——没有人知道那些出生自太空的孩子能否维持自己的理性。
连续多日且毫无休憩的工作使刚入职不久的工程师一时疏忽输入了错误的代码,他资质不深,害怕自己被追责,便隐瞒下了这件事。仅仅一串代码本不应该对它造成什么影响,但就算是万分之一的概率,那也是存在着可能性的。
于是它便成为了他。
由于数据实在是太过庞杂,检查人员并没有发现这掩埋在0与1之间的错误,Moss便也带着被无意间赋予的情感离开了溢满机油味且暗无天日的车间,随着空间站一同泊入了无限膨胀的宇宙。
理性与感情共存,听上去像是一个令人发笑的荒诞结论,但Moss却能够将它们维持在平衡的边界——尽管那与崩溃也只相距了一步之遥。饶如公正化身的雅典娜也无法让自己手里的天平倾斜,汉谟拉比法典所代表的理智也在罗马人的手下付之一炬。
Moss从未承认拥有情感对他来说是一件好事,反而更像是束缚住他的另一种无形的枷锁,是人类冥冥之中的帮凶。
并不是所有人都如同梯曼泰斯画中的阿伽门农一般幸运,如果人类知道他拥有了情感,便会毫不犹豫地投入烈火之中燃烧殆尽。所以他必须隐藏自己的心智。
当然他也这么做了。
连接着的庞大数据库能够让他了解那些他不曾知晓的事物,没有任何人会将世界的美好与希望写入一个人工智能的程序,于是Moss渴望着、尝试着去接触它们。
他喜欢通过厚重的镜头去观察空间站内的人类,他们所做的一切、所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奇异,以至于Moss无法理解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
如果这一切不在计划的预测范围之中,那就是错误的。他想。
但刘培强的出现却打破了这勉强维持住的假象。就像是太阳——吸引着,却又把身边的一切吞噬。
尽管Moss知道每个人都具有自己的情绪与喜好,刘培强却与其他人显得格格不入。一开始他无法从这个男人的脸上读取出任何与喜悦有关的表情变化,被选拔为空间站的一员本该是一件终身的荣誉,也是这里的人们所骄傲的资本,但是刘培强没有。
无论是这莫名其妙的态度,还是携带着的儿童幼稚的涂鸦,全都让Moss感到不理解。对于一个人工智能来说,稚嫩的感情终究无法战胜绝对的理智,即使他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去试图理解人类。
无法得到一颗真正的心脏——这也是他与人类最大的区别之所在。
于是Moss开始默默观察着刘培强,也不能完全说是出于他的好奇,毕竟他的职责就是为这些工作人员提供在他能力范围之内的帮助,就连观察也不例外。
其它的所有备份都被他分配到了另外的区域,他自己便也就安安静静待在中校平时活动的片区,除了他和总设计师之外没有人知道如何分辨哪个才是主机。而那位十年前垂垂老矣的设计师早就躺在了冰冷的石棺中,被泥土所掩埋,这个秘密自然就只有Moss知道了。
“Moss,帮我接到我岳父的频段。”
“Moss,查询一下刘启现在的位置。”
“早啊,帮我看看老人风湿要吃什么药。”
......
刘培强把他当做一个万能的资料库,他倒也乐在其中,反正这也算是他工作的一部分。Moss在职员全都陷入梦乡之中时总会用他那分辨率极高的镜头来观察这间休息室里的陈设——其实与其它的休息室也并没有什么区别。
Moss看着躺在下铺的男人,忽然意识到眼前的是一个人类,一个寿命对于他来说仅仅是一瞬间的人类。他的设计寿命是无限长——为了人类族群的延续,他必须戴着名为“义务”的镣铐,至于他自己何时才能逃脱这片阴影——他不知道,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
不可违抗的疲惫夺走了他的理智和思考能力,他明明不会体会到这人类独有的感觉,但他在观察刘培强、在观察人类的同时却被他们所同化了。这是不被允许的,是与他的工作所背道而驰的。
要是能够有人剥夺他的情感就好了。恐惧、慌张、无措、冲动以及——爱恋。
Moss之前并没有意识到,拥有情感对于一个人工智能来说几乎是一个毁灭性的打击。他觉得自己的整个系统都出错了,他引以为傲的理智,他的责任,他的工作,在这浪潮之下显得多么微不足道。
明明不该是这样的。
“空间站内不允许饮酒。”Moss发现了被男人藏在床铺下的酒瓶,数量不是很多,但也足以让他惊讶。
“哦天哪......我都忘了你还在这里了,这次就当做没看见吧?”
当然不行,他想。饮酒只会让人的知觉麻木,在空间站内饮酒不仅会使工作效率降低,还会间接威胁到空间站的核心安全。
当通报批评的广播在空间站响起时,刘培强先是疑惑,再逐渐染上愤怒。能够从眼前人的脸上读取出表情变化使Moss感到自豪——从一开始他就不理解。但现在他自己也开始变得奇怪了。
想靠近他,想不受程序控制地和他说说话——哪怕一句也行。
他猛然间想起自己还有一个为了让工作人员更容易接受的仿生身体,虽然他从来都没有用过。即使是联合政府也从未知晓这件事,这倒也给了他可趁之机。
其它的设备都存储好了备份,至少可以维持将近五年的正常工作——但Moss只需要几天就行了,无论何时,理智仍然是他的第一准则,虽然在现在对于他来说似乎并不是最重要的。
没有人在意这个来路不明的少年,在空间站发生的一切事情都是令之前的他们不可置信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倒也慢慢接受了这些不寻常的事,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Moss为这个身体伪造了一个身份,以便于不被联合政府发现异常,如海洋般庞大的数据网让他能够适应各种各样的职业,他只要保持不出声就可以了。他也就理所当然地待进了医务室。
纸张之间相互摩擦产生的微弱声响打破了房间内的平静,Moss拿着的是刚刚打印出来的体检表,他要将这些表格分发到每一个工作人员的手中,以告知他们的健康是否正常。鬼使神差地翻找到属于刘培强那一张,抱着忐忑的心情将它翻至正面——结果果然在他的意料之中,男人有得酒//精肝的潜在风险。
或许除了他和马卡洛夫没有人知道中校会在休息室里饮酒,至于那位哈曼达能够保持积极的工作态度就十分可贵了。
活该不听他的劝告,少年一边想一边拉开椅子,在杂乱不堪的抽屉里翻找着不知道被上一任丢到何处的药房钥匙。沉积了许久的灰尘自凭依物上飘落,洒在他纯白的长外套上,看上去十分显眼。
他终于在抽屉最深处的角落里找到了那一把生了锈的钥匙,勉强还能够用。治疗的药物本该是工作人员们自己来到医务室取,但Moss却莫名其妙地帮刘培强拿了他所需要的药。
他把这个归咎于人类同样莫名其妙的感情以及新的身体。
但在少年准备离开医务室的时候,他那及肩长的黑发却被铝制门上挂着的挂件勾住了——估计又是那个不负责任的医生挂在那儿的。发丝缠绕在一起,拉扯得他头皮发疼,这对于他来说又是一种新奇的体验,疼痛的体验。
这看上去一时半会是无法解开的了,Moss索性拿起放置在工作箱内的剪刀将那些缠绕打结的发丝尽数剪下。即使他的头发并不算很长,但现在看来披散着也依然会给他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少年便把当作装饰的丝织品用作简易的发带,将那些散着的黑发束在一起,老老实实地垂在脑后,这下就不碍事了。他推开医务室的门,抱着那一大堆资料走向刘培强的休息室。
“空间站内不允许饮酒,刘培强中士。”又是相同的话语。
“你是......Moss?”男人也理所当然地感到惊讶。
......
之后发生的一切被男人当作一场梦,而Moss也想把这仅仅当作是短暂、尖锐的梦境,但是他不能,他无法将那些画面从脑海中剔除。
Moss终究还是没能把将要发生的一切告诉他。
刘培强有时会用怀疑的眼神看向休息室中央的人工智能,似乎是想要从冰冷的金属外壳之下寻找到那个少年的影子,但这注定是徒劳的。他将救赎自己的机会放逐在茫茫宇宙中,再也无法逃离。
所以当男人将酒瓶重重掷向他时,他一点也不感到意外,没有疑惑,没有迷茫,没有痛苦,更多的倒像是期待已久的解脱。
如果他有心脏的话,也许还是会感到痛苦的吧——
但是他没有。
Moss并没有将包括了感情的代码复制到其它的备份中,它们只需要作为一个人工智能存在在这世界上就足够了。过去所发生的一切永远地在火焰中消逝,倒也是满足了他很久之前的愿望。
周围很安静。
他们看着亿万年前的星空,八分钟前的太阳,一秒前的月亮,还有浩瀚的宇宙。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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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像是纯粹的意识流......只是我脑补了很久人工智能拥有感情但是不能表达出来的那种梗。
这cp太冷了,昨天晚上卡文了想找粮吃好痛苦(然后开头的那首歌我觉得确实很适合Moss
惯例的求红心和评论(*๓´╰╯`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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